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三位"阵法大师"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出坑洞。邹步进的道袍下摆沾满泥浆,朴布料的胡子被露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,楚卜莱更是满脸炭黑,活像刚从矿洞里爬出来的苦力。
邹步进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,挺起胸膛道:"总算有所收获,白公子定会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晨光中,营地一片祥和宁静。除了几个打着哈欠的守夜人,其他人都在酣睡。篝火旁散落着啃干净的兽骨,几个林家护卫甚至舒服地打着呼噜,嘴角还挂着油渍。
朴布料瞪大眼睛,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他死死攥着手中的罗盘,指节发白,心中翻江倒海:我们三个在坑底折腾一整夜,连口水都没喝上,这群人倒好,吃饱喝足睡得香甜!这哪是把我们当大师,分明是当苦力使唤!
楚卜莱的脸由黑转红,又由红转青。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些啃得精光的骨头,内心咆哮:那就是昨天香味四溢的烤肉啊!连口汤都没给我们留!老夫活了六十多年,何曾受过这等委屈!
邹步进更是气得浑身发抖,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:“岂有此理!老夫在青岚城时,哪个世家不是恭敬有加?现在倒好,被晾在这里不说,连顿饭都不给准备!”
"都给我起来!"朴布料终于忍不住爆发,声音尖锐得变了调,"我们研究了一整夜阵法,你们居然..."
邹步进气得胡子直翘,一把揪住一个守夜人的衣领:"给我把他们都叫起来!立刻!马上!"
守夜人揉着惺忪的睡眼:"大师,这..."
"就说有重大发现!"朴布料跺着脚补充,"关于阵法的!"
守夜人慌忙挨个帐篷叫人。不多时,睡眼惺忪的众人陆续聚集在中央空地。白云飞披着外袍匆匆赶来,发冠都没来得及戴正;赵家主边跑边系腰带;钱家主更是趿拉着鞋就出来了。
"三位大师,究竟..."白云飞话未说完,就被邹步进抬手打断。
"事关重大,容我们调息片刻。"邹步进板着脸,带着两位同僚盘腿坐下,闭目调息。
众人面面相觑,却也不敢多言。晨雾中,三位大师的坐姿渐渐歪斜——邹步进的脑袋一点一点,朴布料的嘴角垂下银丝,楚卜莱更是直接打起了呼噜。
"大师?大师!"白云飞忍无可忍地提高音量。
三人猛地惊醒,邹步进差点咬到舌头。他们手忙脚乱地擦口水、整衣冠,强撑出仙风道骨的模样。
"诸位..."邹步进刚要开口,林凡却笑着打断:
"不如先用早膳?边吃边聊。"
随着他拍手示意,林家下人立刻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。异界调料特有的鲜香瞬间勾住了所有人的鼻子。三位大师的喉结不约而同地滚动了一下。
"这...不合规矩..."朴布料虚弱地抗议,眼睛却死死盯着金黄的煎饼。
林凡亲自盛了碗肉粥递过去:"大师辛苦一夜,理应补补元气。"
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三位大师接过碗筷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。
接下来的场景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——
邹步进直接捧起汤碗往嘴里倒,汤汁顺着花白胡子往下淌;朴布料左右开弓,一手抓饼一手夹菜;楚卜莱更是把整张脸埋进碗里,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。
白云飞手中的筷子"啪嗒"掉在桌上。赵家主和钱家主张大嘴巴,活像两条搁浅的鱼。
"咳咳!"邹步进突然意识到失态,强作镇定地放下碗,却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的饭粒,"那个...关于阵法..."
朴布料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,用油腻的手指比划着:"经过彻夜推演,我们发现这阵法暗藏玄机..."
楚卜莱趁机又往嘴里塞了块肉,含糊不清地补充:"除了最外层的伪装幻阵,里面还有三层..."
邹步进见两位同僚吃相实在难看,赶紧接过话头,捋着胡子道:"这三层内阵精妙绝伦,会随着中央七块星纹石板的位置变化而自行调整。"他说着,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,"这是我们记录的阵法变化轨迹。"
白云飞接过图纸,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个圆圈,还有几处可疑的油渍。他强忍怒气问道:"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阵法?"
三位大师突然来了精神,异口同声道:"上古星斗大阵的防御机制!"
邹步进激动地拍案而起:"此阵乃上古大能所设,通过变换星位来..."话未说完,他忽然脸色一变,捂着肚子坐了回去。
朴布料赶紧接话:"对对对!我们研究了一整夜,发现这阵法..."他也突然面色发青,额头冒出冷汗。
白云飞听得眉头紧锁,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:"够了!"他这一嗓子吓得朴布料手里的饼都掉在了地上。"本公子不想听这些废话!"白云飞额角青筋暴起,"我就问一句——到底怎么破阵?"
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。三位大师的筷子僵在半空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活像三只被雷劈傻的鹌鹑。
邹步进最先回过神来,他干笑两声,搓着手道:"这个...白公子有所不知,上古阵法玄奥非常..."
"是啊是啊,"朴布料急忙帮腔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"需要从长计议..."
楚卜莱更是直接掏出手帕擦汗:"再给我们些时日..."
"时日?"白云飞冷笑一声,声音陡然提高八度,"你们研究了整整一天一夜,就得出个需要时日的结论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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